大唐新语卷二十七酷忍的原文是什么
2024年01月24日 雪梨资讯
《大唐新语》卷二十七·酷忍的原文是什么?
太宗征辽东,留侍中刘洎与高士廉、马周辅太子于定州监国。洎兼左庶子,总吏、礼、户三尚书事。太宗谓之曰:“我今远征,使尔辅翊太子。社稷安危,所寄尤重,尔宜深识我意。”洎对曰:“愿陛下无忧,大臣有僣失者,臣谨即行诛。”太宗以其言发无端,甚怪之。诫之曰:“君不密则失臣,臣不密则失身。卿性疏而太健,必以自败。深宜诫慎,以保终吉。”及征辽还,太宗有疾,洎从外至,因大悲泣曰:“疾如此,独可忧圣躬耳!”黄门侍郎褚遂良诬奏洎云:“国家之事,不足虑也。正当辅少主,行伊、霍之事耳。大臣有异志,诛之自然定矣。”太宗疾愈,诏问其故。洎以实对,遂良执证之。洎引马周以自明。及问周,言如洎所陈。遂良固执曰:“同讳之耳。”遂赐洎死。遂良终于两朝,多所匡正;及其败也,咸以为陷洎之报焉。
吴王恪母曰杨妃,炀帝女也。恪善骑射,太宗尤爱之。承干既废,立高宗为太子,又欲立恪。长孙无忌谏曰:“晋王仁厚,守文之良主也。且举棋不定,前哲所戒。储位至重,岂宜数易?”太宗曰:“朕意亦如此,不能相违,阿舅后无悔也。”由是恪与无忌不协。高宗即位,房遗爱等谋反,敕无忌推之。遗爱希旨引恪,冀以获免。无忌既与恪有隙,因而毙恪。临刑,骂曰:“长孙无忌!窃弄威权,构害良善。若宗社有灵,当见其族灭!”不久,竟如其言。
高宗王皇后性长厚,未尝曲事上下。母柳氏,外舅奭,见内人尚官,又不为礼。则天伺王后所不敬者,倾心结之。所得赏赐,悉以分布。罔诬王后与母求厌胜之术。高宗遂有意废之。长孙无忌以下,切谏以为不可。时中书舍人李义府阴贼乐祸,无忌恶之,左迁璧州司马。诏书未至门下,李义府密知之,问计于中书舍人王德俭。王德俭曰:“武昭仪甚承恩宠,上欲立为皇后。犹豫未决者,直恐大臣异议耳。公能建策立之,则转祸为福,坐取富贵。”义府然其计,遂代德俭宿直,叩头上表,请立武昭仪。高宗大悦,召见与语,赐宝珠一斗,诏复旧官。德俭,许敬宗之甥也。瘿而多智,时人号曰“智囊”。义府于是与敬宗及御史大夫崔义玄、中丞袁公瑜等,观时变而布腹心矣。高宗召长孙无忌、李绩、于志宁、褚遂良,将议废立。绩称疾不至,志宁顾望不敢对。高宗再三顾无忌曰:“莫大之罪,无过绝嗣。皇后无子,今欲废之,立武士彟女,何如?”无忌曰:“先朝以陛下托付遂良,望陛下问其可否?”遂良进曰:“皇后出自名家,先帝为陛下所娶,伏事先帝,无违妇德。愚臣不敢曲从,上违先帝之旨。”高宗不悦而罢。翌日,又言之。遂良曰:“伏愿再三审思。愚臣上忤圣颜,罪当万死。但得不负先帝,甘心鼎镬。”因置笏于殿阶,曰:“还陛下此笏。”乃解巾叩头流血。高宗大怒,命引出。则天隔帘大声曰:“何不扑杀此獠!”无忌曰:“遂良受先帝顾命,有罪不可加刑!”翌日,高宗谓李绩曰:“册立武昭仪,遂良固执不从,且止。”绩曰:“陛下家事,何须问外人。”许敬宗又宣言于朝曰:“田舍儿剩种得十斛麦,尚欲换旧妇。况天子富有四海,立皇后有何不可?关汝诸人底事而生异议!”则天令人以闻,高宗意乃定。遂废王皇后及萧淑妃为庶人,囚之别院。高宗犹念之,至其幽所,见其门封闭极密,唯通一窍以通食器,恻然呼曰:“皇后、淑妃何在?复好在否?”皇后泣而言曰:“妾得罪,废弃以为宫婢,何敢窃皇后名!”言讫呜咽。又曰:“至尊思旧,使妾再见日月,望改此为回心院,妾再生之幸。”高宗曰:“朕即有处分。”则天知之,各杖一百,截去手,投于酒瓮中,谓左右曰:“令此两妪骨醉可矣。”初,令宫人宣敕示王后,后曰:“愿大家万岁。昭仪长承恩泽,死是吾分也。”次至淑妃,闻敕骂曰:“阿武狐媚,翻覆至此,百生千劫,愿我托生为猫儿,阿武为老鼠,吾扼其喉以报今日,足矣!”自此,禁中不许养猫儿。频见二人为祟,被发沥血,如死时状。则天恶之,命巫祝祈祷,祟终不灭。
则天以长孙无忌不附己,且恶其权,深衔之。许敬宗希旨乐祸,又伺其隙。会栎阳人李奉节告太子洗马韦季方、监察御史李巢交通朝贵,有朋党之事,诏敬宗推问。敬宗甚急,季方自杀。又搜奉节,得私书与赵师者。遂奏言:“赵师即无忌,少发,呼作赵师。阴为隐语,欲谋反耳。”高宗泣曰:“我家不幸,亲戚中顿有恶事。往年高阳公主与朕同气,与夫谋反。今阿舅复作恶心。近亲如此,使我惭见百姓,其若之何?”翌日,又令审问,敬宗奏曰:“请准法收捕。”高宗又泣曰:“阿舅果耳,我决不忍杀之。”竟不引问,配流黔州。则天寻使人逼杀之。凉州长史赵持满,与韩瑷、无忌姻亲,许敬宗惧为己患,诬其同反。追至京,考讯,叹曰:“身可杀,词不可辱!”吏更代占而结奏之,遂死狱中。尸于城西,亲戚莫敢视。友人王方翼叹曰:“栾布之哭彭越,大义也;周文之掩枯骸,至仁也。绝友之义,蔽主之仁,何以事君!”遂具礼葬之。高宗义之,不问。
郭霸与来俊臣为罗织之党,尝按芳州刺史李思征,思征不承反,乃杀之。圣历中,思征出见霸,霸甚恶之,退朝遽归家,命人速请僧转经设斋。须臾,见思征从数十骑止其庭,诟曰:“汝枉陷我,今取汝。”霸周章惶怖,拔刀自刳腹而死。是日,闾里咸见焉。霸纔气绝,思征亦没。太子谕德张元一以斋谐供奉。时中桥新成,则天问元一:“在外有何好事?”元一对曰:“洛桥成而郭霸死,即好事也。”则天默然。
武三思既废五王,虑为后患,乃令宣州司功参军郑愔告张柬之与王同皎同谋反。又令人阴疏韦后秽行,榜于天津桥,请行废黜。中宗大怒,付执政按之。诸相皆佯假寐,唯李峤、韦巨源、杨再思遽出承制,攘袂于其间。遂命御史大夫李承嘉深竟其事。承嘉奏云:“柬之等令人密为此榜,虽托废皇后为名,实有危君之计。请加族诛。”中宗大怒,遽令法司结罪。又讽皇太子上表,请夷柬之等三族。中书舍人崔湜又劝三思尽杀之,绝其归望。三思问:“谁可使者?”湜荐表兄周利贞,先为桓、景所恶,贬嘉州司马。三思即以利贞为南海都督,令矫诏杀之。唯桓彦范于竹槎上曳,肉尽而死。初,柬之惧三思谗,引湜以为耳目,自使伺其动静。湜反党三思以图柬之等。君子知湜之不免耳。
武三思干纪乱常,海内忿恚。张仲之、宋之逊、祖延庆等,谋于袖中发铜弩射之,伺便未果。之逊子昙知之,以告冉祖雍。祖雍以闻,则天敕宰臣与御史大夫李承嘉于新开门案问。诸相惧三思,但僶俛,佯不应仲之等。唯李峤独与承嘉耳语,令御史姚绍之密致力士七十余,引仲之对问。至则塞口反接,送于系所。绍之谓仲之曰:“张三,事不谐矣!”仲之固言三思反状,绍之命棒之而臂折。仲之大呼“天子”者七八,谓绍之曰:“反贼,我臂且折,当诉尔于天曹!”请裂汗衫与绍之,乃自诬反而族。绍之自此神气自若,朝庭侧目焉。寻坐赃污,宪司推之,获赃五十余贯,当死。韦庶人之党护之,得免,放于岭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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